週六一大早,我與室友J一個剛上完課,一個剛敷完臉,走出房門時碰到另一位室友哥哥。今天的他穿著正式,與女友、爸媽一起坐在客廳。
他們離開後,兩人面面相覷,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。 「今天…...哥哥是要去提親嗎?」 「看起來是,原來要穿這麼正式嗎?」 回到房間後,我繼續方才沒做完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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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了接下來的進修,約了許久未見的朋友吃飯請教。
姑且可以將他稱之為老友了吧。 相識邁入第十一年,兩人從相聚到互散也已過了七年。真有趣,那些自己年少時遇到的人如果總是保持聯繫,無論年齡增長幾歲,我們將會見證彼此超過一半的人生。 如此簡單的數學題,平常卻不會意識到,總是在說出「好久不見」那刻才會想起。 「所以妳從那時到現在還有嗎?」分開前他問道,而我看著他突然發現,是呀,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,真是不可思議。 今晚之前我總覺得自己是個習慣計畫的人,何時要在何處做什麼事,都必須想好。但當看著好友時我卻驚覺,會不會其實某部分的自己早就停留在時間中了。 就像琥珀一樣,我所以為的「自己」並沒有真的往前走,而是被封存在某個時空往外界看去。 「你感覺都沒怎麼變。」 聽到這句話時,我想著,「但你感覺變了很多。」 那種改變是眼前的人不再是男孩,而是逐漸長成了男人,一個眼神變得既堅毅又柔軟的人。開始會考慮現實,對未來的想像變得明確,許多事情改變了,不變的是眼神裡的赤子之心,以及偶爾想逃跑的衝動。 回家的路上我才想到,原來自己不經意地見證到了成長這件事呀,難怪替他開心。 那麼十年過了,我究竟是在琥珀之外,還是之內呢? 前不久與另一位好友見面,兩人從中午一路聊到半夜,她再次提到了之前曾看過的一部科幻小說。 在那部小說中,每做一個選擇,時空都將分裂。也因此當主角選擇去做時,將會有另一個不做的平行時空存在著,並且繼續發展下去。 「每當我想起這個情節時,就感覺能比較勇敢,而且不帶後悔地做決定。」朋友說道。 比方說如果選擇了分開,我們將無法預測選擇在一起的未來會是如何,因此只能做到無愧於這唯一存在、唯一能被掌控的現狀。 不曉得下一回說出好久不見時,我們將會各自打造出什麼樣的時空呢。 2022.3.9 昨日久違地看完了跟學姊借的小說,《高山上的小郵局》。
就著床邊的小夜燈,關掉手機的網路,一連看了好幾個小時後,讀到結尾時終究是忍不住哭了。哭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,要下床拿衛生紙時還差點跌了一跤。冷靜下來坐在床上時,不禁想著,「對每個人來說,信是什麼樣的存在呢?」 更進一步地說,是什麼樣的動機讓信得以存在呢? 從小到大收過許多信,也曾寫過許多。 一轉眼地,年假已過一半,來到大年初三。更精準地說,打字的當下已經初四了,畢竟現在夜已深,四周只剩下在極安靜的夜晚,會聽到的那種細瑣的聲音。
趁著過年前,拜訪了兩間小店。一間是住家附近的日本料理店,另一間是朋友開的、只有三個位子,一次招待一位朋友的小酒吧。 那間日本料理店對我來說,就像是奇蹟的店。在往返醫院的那些日子裡、在面對死亡與憤怒的那些時刻中、在習慣離去與歸返的那些日常裡,每次只要踏進去,吃下美味的料理,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溫柔地熨平了。 走過小寒、大寒,這週收到了暗紅色的花束,終於要迎來過年。
前陣子太冷時,終於打開前年購入的小暖爐。把灰塵清一清,調整好角度,放在腳下暖呼呼的(儘管有時會燙得令人忍不住縮起腳來),再裹上毛毯就成了冬天居家辦公的基本配備。 有幾回一大早就公出,剛好正午回到家,最期待的事情莫過於把身上的濕衣服褪下,換上乾爽的家居服,接著打開小暖爐放在懶骨頭旁,窩在地毯上趴著小睡一會。 這時候家裡總是很安靜,只剩下翻身時毛料摩擦的聲音。 雖說緯度不同,各地的季節樣貌也各有不同,但至少對住在副熱帶地區的我來說,一直以來都是比起夏日更喜歡冬日。有一回,就在朦朦朧朧準備入睡前才突然想到,「啊,可能因為冬日給人一種安靜的氛圍吧。」 比起夏日,冬日有更多安靜的時刻。而這樣的安靜讓許多先前來不及思考的事情得以浮現,無關當下是否在工作,或者是否正在行走。這些念頭就像是雪地上的印子般,一旦看到了就令人介意不已,於是總得在深夜只剩下小夜燈照著床頭時,認真嚴肅地直視它。 「自己是什麼樣的存在呢?」很多時候會這樣困惑著。 2022年第一趟出差,來到了長濱。
上一次來臺東也是在冬日,前年也是。似乎不知不覺中與這塊土地培養出一種默契,每到東北季風刮起的日子,便會乘坐四五個小時的火車,來到山的另一頭。 搭著8181號公車從安通村一路往下到寧埔社區時,那一刻望向窗外所見到的景色,簡直讓人忍不住落淚。原本看似遙遠、像是神話一般矗立在遠方的山,在剎那之間被舒張開來,攤開成一層一層地綠地。山巒的高度陡降直至地平線,而在綠地之間,是人為開發的屋舍,以及通往大海的道路。 多美啊,這種自然界驚人的節奏感。 從神界到人類的居所,從山巒到高度為零的海面,倘若今日我是幾千幾百年前居住於此的住民,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,不崇拜山與海。 這一趟從臺南前往長濱的路途依舊遙遠,歷經了三次轉車,一次錯過,一次順風車,最後終於落腳住所。但一路上卻也奇異地碰見了許多人,一些友善到讓人受寵若驚的過客。 總歸來說,一切在到達玉里後的短短四個小時內,就碰見了公車站的僧侶、到安通泡野溪溫泉的阿伯、長濱準居民一家人,以及全馬狂熱者民宿老闆。 出了玉里火車站後,要接著轉搭8181號公車。錯過這班,就要再等四小時。有鑒於過往不看地圖方向必走錯的經驗,這次戒之慎之看了許多遍,終於氣定神閒地站到公車牌下,拿出電腦開始等車。此時,一位僧侶走了過來。 她看著我笑,於是我也對她笑;她又看著我點了點頭,我再對她點點頭。終於,她說話了。 今日收到了2021年最後一束週花,是摻和著粉紫、螢光粉與墨綠的雙色桔梗及菊花。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氣溫驟降,身體產生了本能反應,抑或是這幾個月長期出差,總之心情懶洋洋的,工作效率實在不彰。
收到花後放在書桌上,視線總忍不住被轉移盯著花看。友人笑說,只聽說過戀寵物的,沒聽說過戀花的。 的確,每每出遠門後回到租屋處,最期待的就是看到這些花也安好。以前總喜歡看到盛開的花,一年多後也開始接受枯萎與凋零的狀態了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關於買花,以及重新買花這兩件事。 唸大學時,學校前的地下道偶爾會有一對賣花的聾啞夫婦。他們的花總會從地下道的中段開始擺放,然後彎過轉角,因此無論是哪個方向走來,行人的視野總是能擁有一片花海。不管是不是銷售上的考量,至少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驚喜,而且總是十分期待。 我喜歡那種雖然荷包不多,但是在地下道挑選一束花給自己,交到那對夫婦手上的感覺。你會凝視到一對帶著笑意的雙眼,還有無聲的手勢,那時總覺得買到的不只是一束花,而是整個四季。 因為無法預料,所以買到花的話就是特別幸運的一天,甚至是綿延一兩週的幸福。 至少我是一直這麼認為的。 不知不覺,今年的大雪已至。
意識到這件事情時總覺得應該久違地提筆寫字,然後任性去睡,並寧願在天未亮之際起個大早繼續趕工。 看到節氣大雪時,想到了好多年前在北京的日子。 那一年我們碰見了北京冬日最大,也是最後的一場雪。 同樣身為南國的孩子,三五好友們半夜踩著夾腳拖在陽臺堆小雪人,隔天還不過癮,趁著沒課的早晨衝到紫禁城看雪。下午上完課了,繼續背著相機在北京大學內四處晃,一個人拍照直到夜色將至。 那時不管是霜,亦或是雪,全都在路燈下閃閃發光的。 「為什麼這麼喜歡雪呢?」在外頭凍得發寒時曾多次忍不住這樣想著。 不光是因為來自南國的憧憬,更多可能是因為雪的包覆力吧。單薄的雪片從空中落下,經過一宿的沉澱,所有事物都被包覆進來。包不住的,在光照下透著也好看,就像琥珀一樣。聲音與色彩被雪吸納了,但遺留在外部的感官反而變靈敏了。 一切顯得既矛盾又自然,既包容卻又排外,這種感覺該說是大自然以自己的方式,留下祂覺得人類應該要感受的事物嗎? 節氣每年都有,但日子總是不同。 今年的大雪做了些什麼呢?打字的當下忍不住地回想著。 工作依然是常態,不過這兩日有好好地在飯點時為自己下廚,煮些健康清淡的食物。並且收到了像葡萄一樣剔透的粉白色花朵,搭配著前幾週依然挺立的小白菊。每每工作疲勞時抬頭一看,美好的花器乘載著美好的生命,心裡便覺得很平靜。 啊,要怎麼收尾呢?原本只是想寫個簡易隨筆的。 那許個小願好了。 希望能再度見到大雪紛飛,或者是碰到如初見雪一般的悸動。再來再來,重要節氣寧願早起工作,也好過通宵加班。 2021.12.7 為了做節目時能夠更了解來賓,最近買了不少書,其中大部分是文學創作,有小說,也有散文,是以我為名深度剖析的散文。
看的時候經常佩服著作家的勇氣, 因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如此赤裸。光是看著文字本身,那些寫出來的,沒想出來的就全以透視的姿態坦露在讀者面前。 壓抑、麻木、衝突與矛盾,全部被封印在冷靜的白紙黑字中。這本散文裡感覺流了許多的空白,而這些空白是如此的克制與充滿情緒。 但是是這樣的吧,文字本身即是赤裸無比的。雖然能經過矯飾,但依舊有那種一看便彷彿與書寫者進行一場深度對話的文字。 就算只是雜亂無比的書寫,如同這篇隨筆,都是一種赤裸無比的存在。 而這種赤裸又可分為表皮與內心,端看每個人能看到何種程度。 所以說,隨筆要以什麼作結呢?那麼就以此吧。 25yr5m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感謝一隻鴿子。
時序邁入十月,一個忙到讓人感到絕望的月份。 看著行事曆上密密麻麻的代辦事項時,經常忍不住想著:「啊,自己真的做得到嗎?真想放棄啊。」 自己的人生,還有填滿人生的工作,究竟還有哪些對我來說是真正重要的呢? 雖然也曾想過26歲的自己會是什麼樣貌,卻也沒料到原來會是如此。 上週在好幾個趕場行程中,因為和合作對象有所誤會,在高鐵上被破口大罵時,實在忍不住哭出來。雖然也只能不發出聲音的哭;雖然也只能哭個一分鐘,接著就要處理不斷進來的訊息;雖然就算當下有再多的情緒也總會被更多的工作給蓋過。 然後在那之後沒幾天,突然意識到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。 「時間這麼趕真的要申請嗎?」 「做得到嗎?大概要不眠不休一整週吧?」 「請了老師幫忙,如果自己沒成功怎麼辦?」 坐在地上的時候腦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,卻也突然意識到,年紀增長必須認清的事實之一,大概就是無論再疲憊再委屈,能夠讓現況改變的始終只有自己。 想改變,就必須付出代價與努力。 硬著頭皮請假的這一天,我在圖書館外面一邊回工作訊息,一邊抬頭望去,映入眼簾的是可愛的松樹種子,圓潤成串跟裹著抹茶粉的巧克力球一樣。 於是我坐了下來戴上耳機,設定十分鐘的倒數計時。雖然以前的人到秋天偶爾會感時傷懷,但此時此刻自己卻無比慶幸至少現在已邁入秋初。 坐下來後,有一隻鴿子走到了的身旁。搖頭晃腦一番後,跳到石椅子上,乖乖地站在旁邊。 風有點大,吹得牠搖搖晃晃。我盯著他瞧,心裡莫名地感到很平靜。牠偶爾眨眨眼,然後朝自己的方向緩緩走幾步,接著閉上眼睛,也像是在休息。 不曉得是不是想向我要食物吃呢,或者只是一個恰巧路過的貼心小夥伴,亦或者是我不小心進入了牠的地盤,而自己被慷慨地接納了。 總而言之,兩首歌的時間到了,我起身繼續回到圖書館,然後向這隻不期而遇的鴿子說了聲謝謝。 實在謝謝呀,在這麼一個需要安慰與支持的臺北秋初。 2021.10.6 |
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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