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眼地,年假已過一半,來到大年初三。更精準地說,打字的當下已經初四了,畢竟現在夜已深,四周只剩下在極安靜的夜晚,會聽到的那種細瑣的聲音。 趁著過年前,拜訪了兩間小店。一間是住家附近的日本料理店,另一間是朋友開的、只有三個位子,一次招待一位朋友的小酒吧。 那間日本料理店對我來說,就像是奇蹟的店。在往返醫院的那些日子裡、在面對死亡與憤怒的那些時刻中、在習慣離去與歸返的那些日常裡,每次只要踏進去,吃下美味的料理,就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溫柔地熨平了。 明明老闆娘本人也正面臨著生命中的難題啊。 嬌小的身軀扛著那麼大的苦痛,有時聊著聊著雖然也是會露出無奈的笑容,但看著彼此,就好像被人輕輕地訴說:「沒事的,我們都很努力了呀。」 真神奇,每次到訪此地,都恰巧直視了人生中的病痛與老死。有一回來到這間店,飯後突然送上了水果塔。一問之下,原來是送錯的。 那一天其實是自己的生日,也正巧是家人住院的日子。 是間充滿奇蹟與感謝的存在呀,而這樣的店下個月就要收起來了。原因是什麼呢?儘管最有可能是因為老闆娘病情再度惡化了,但沒有人多問。 我想在那之後,大概再也找不到如此好吃的握壽司了吧。 第二間店是「陋室」,隱藏在臺南那種連計程車都開不進來的小巷,老闆是許多年前在九份青年旅社時帶我的staff。 一切好像都是從七年前的打工換宿開始的。 好比說這個網站,又好比旅行的習慣。想起來也覺得挺有趣,當時為了推廣九份在地文化,積極地想將記錄下來的文字往外推。七年之後,這裡倒成了一個小秘密基地。 告訴他者我是誰、多少人看並不重要,重點好像回到了書寫本身。很偶爾偶爾地,打開信箱時收到了陌生訪客的留言,心裡還會不小心驚呼出聲,想著:「啊,原來還有人在看嗎?雖然不認識你,但真是不好意思呀,給你看了這麼多任性妄為的書寫。然後也謝謝你。」 至於為什麼離開九份許久後,又開始繼續寫了呢?興許是因為腦袋實在裝不下了,只好寄託文字了吧。 回歸正題,一個總是在路上旅行的人,歷經了青旅、工程師,最後落腳家鄉開了個小酒吧,實在令人好奇。多年未見,出門前、回到家後我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,「究竟我想問的是什麼呢?」。 可能我想問他,現在你還在路上嗎?不在路上的話,為什麼停下來了呢? 當習慣了某件事、人、生活的方式,便成為了癮。對我來說,旅行也是。習慣獨自或隨性上路後,就像是上了某種癮。但偶爾仍會想著,是習慣哪件事呢? 是出走還是逃避,是尋找還是掙扎,是渴望還是排斥呢?當意識到每一件事情與動機皆有雙面性後,回過頭來便發現對旅行上癮,是自己人生中必須釐清的課題。 無論是哪一種,旅行總會成立,卻也成為一件不得不正視的大事。 有趣的是,可能因為喝酒初體驗喝的是啤酒,自此便偏愛偏苦的酒。於是那一天喝了兩杯特調,第一杯聽說是女性最不喜歡、偏苦的葡萄柚口味,第二杯是梅酒。 不得不說,果然七年過去酒量還是有點長進,值得小小得意一下呀。 今夜的臺南無雨,氣溫頗低,依然有年節的氛圍。 晚上做完伸展後關燈、走到陽臺抬頭一看,依稀能看到幾顆星星。過了約五分鐘後,夜晚的風驟起,雲都被吹散了。天狼星、巨蟹座、軒轅十二與十四,一顆一顆地,星星全出來了。於是不知不覺,就這樣站在外頭看了快半小時。 實在很幸運啊,就這麼恰巧地雲散了。看著看著,覺得生活中還是有許多值得期待的事情。好比星空,好比遇到的人們,好比願意等待雲散的信念。 雖然晚了三日,但還是想說聲,新年快樂。 謝謝七年過去,這裡還是一如既往地存在個小空間,安放思緒與回憶。雖然中間曾好幾度想著是否就此關閉了,但總歸因為習慣而打消了念頭。 要浮出來,還是沉下去呢,真是矛盾。 總之,在此小聲且默默地希望著身邊所有人都能健康且平安。 2022.2.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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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July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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