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擺了一本友人出借的《流浪者之歌》,前陣子終於看完了。 第一次看這本書是在三峽山上的茶園。 那個週末和友人決定出逃,不寫企劃不加班(話雖如此還是沿著山路一路尋找展覽要的素材),就在山中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喝一杯茶。於是我們到了一個雅緻的茶館,選了戶外的座位。 那日天氣正好,剛進入初秋,太陽不至於過於曝曬。一開始我們不懂,拍了老半天灰塵,還直接坐到了深綠色的帆布上,後來在店員提醒下,才傻呵呵地掀開帆布,躺在長長的木凳上。 這本書總共分為三個歷程,在那個秋意漸濃的下午,我撐著額頭,感受著涼風,在半睡半醒斷斷續續看了半章。回到家後,生活依舊忙碌,但許多時候心裡總有個聲音叫囂著,「快打開吧,打開來看看悉達多走到哪了。」 看完那天,心裡非常平靜,好像自己也跟悉達多一樣,在大河旁住上許久,跟著船夫一起學習聆聽河川。 終其一生,這位船夫的工作就是載人渡河,並且向河川學習。他仔細地聽,持續地聽,專心地去感受河川所要傳遞的各種訊息。因為所有的一切,包含悉達多心心念念所要尋找的真理,大河都說了。 某次前往學墨的長途公車上,我突然感覺,其實每個人都像是身處在河川的中央。那些曾經經歷過的事就像一條很長、很長很長的河川。 水起水落,每一個拍打,每一個小水花,都包含著各種情緒或資訊。就算一時半刻沒有馬上聽懂也無妨,只要繼續聽,繼續感受,那麼在不知不覺中似乎有天也能真正好好地欣賞河川,甚至立足其中。 以前總想要追求穩定的狀態,計畫可掌握的道路。雖然念老莊,卻只停留在喜歡,而沒有真正明白。慢慢地,當經歷越來越多事情後,才逐漸發現變化本身就是一種常態。 就像大河本該流動,才有生命。若有一天完全停滯,則為死寂。 人們都是如何意識到時間的流動,或者是時間的存在呢? 除了生活中的各種期限外,或許是在騎腳踏車回家的空白上,或許是突然面臨了重要的轉捩點,也或許只是坐著,開盞小燈,安靜地看著花。 在這些時候,我總會忍不住回想起過往所遇到的人們。 那是位善良的德國老太太,擁有一雙像星辰一樣的眼睛;那也是素昧平生,坐在火車站前拿著一本書的街友;偶爾,是在半夜台北街頭,穿著深藍色制服正在外送的歐巴桑;更可能是許久未見,卻總是堅定熟悉的眼神;或者是一小盞茶,配上令人平靜的眉眼,還有一個讓過往與當下都得以被安放的空間。 很偶爾地,也會從過去所寫的文字中,或是別人的口中,回想起過去的自己。 儘管看起來好像充滿了熱情與初衷,實際上卻同時伴隨著焦慮與自我質疑。明明感覺真實的自己並非值得如此肯定,卻意外地為他人,甚至是現在的自己帶來安定的力量。 所以說,我們所身處的究竟是條怎樣的大河呢? 十年前,十年後,或許只要繼續的聽,總有一天會聽懂越來越多的訊息,並且真心接受大河的各種樣貌,無論平靜,無論高漲。 下禮拜又要多長一歲了,真希望新的一年,能再多聽一點大河的聲音,這樣便好。 2021.4.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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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July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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