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空找不到半片雲的盛夏裡,又收到一位老師離開的消息。
當下感覺像是浸泡在水中,做了許久許久的夢。夢裡有詩詞、有文學,有中學時各種青澀的回憶。 那位老師就這麼離開了,如同多年前我剛開始跑田野時熟識的受訪者一般,死因心肌梗塞。六年前收到訊息的那天也是個大晴天,只是人在北京。 這些年來認識的、不認識的,甚至是目前正在約訪中的陸續走過失智、病危、死亡。這些被世俗定義為人生意外的事件,似乎早於不知不覺中成為常態,如同上升的泡泡,無人知曉爆破的瞬間會在何時。看久聽久了,倒也開始覺得是不是應該要更勇敢地表達各種心意,否則錯過不再。 紅樓夢裡的黛玉惜花更惜情,所以葬花。那麼此時此刻,或許以文字為媒介,送人間黛玉最後一程,是再合適不過的了。 一路走好,願您那有文學,有良辰美景。十二年前那個喜歡文學的女學生如今成為了編輯,雖然不再天天看詩詞戲曲,但也是經常與文字相伴,算是有幸。 實在多謝,多謝成為文學路上的相伴者。 2022.7.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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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猜猜我買了哪個給娜?」
「如常。」 盛夏開始時,有一位朋友去了花東的音樂祭,逛到回收布做成的書籤,上頭刺繡著各種字。而在各式單詞裡,她選了如常給我。 如常,如常。不是「心」、「好好」,而是「如常」。 後來幾天我經常想起這兩個字,如果今天是我去買,大概也是一樣的選擇吧。但究竟,什麼是「如常」呢? 剛入夏時,看到了一段關於「逸事」與「事件」的討論。前者是突如其來,不會對未來產生影響的小插曲,但當後者發生時,人們會因為環境、慾望、性格出現巨大轉變,而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地生活。 有時看著鏡中的自己時會想著,假設時空不會扭曲,現在將由過去所形塑,那麼過去所經歷的人、事、物哪些是「逸事」,哪些是無法忽視的「事件」呢? 今年雨季開始時,曾看過一位花店老闆寫道:「雨季是植物們的盛大慶典。」
在這之後,臺北大概又連下了一個禮拜的雨,但坐聽雨聲時,一切似乎都不一樣了。只要想著租屋處外成排的樟樹、一樓店家前的花圃、或是整座城市的綠意都在歡樂的慶祝著,心情就很愉悅。 近日,正準備著一個階段的結束,因而生活中多了些餘裕。好比說能夠專心地練字、看書、運動,或者是嘗試著以前沒做過的料理,為自己下廚。 有一回在超市買到整盤羊肉,回家炒出了自己喜歡的味道,自此每日每日都期待著下廚用餐。再有一天,氣溫驟降又下著雨,鼓起勇氣煮了魚湯。興沖沖地只記得切了許多薑,結果第一次忘了放鹽與米酒,淡而無味,第二次記住了,入口的剎那簡直太幸福。 雖然只是道再簡單不過的餐點,每次從備料、熱鍋、等待、起鍋的過程中,總是覺得滿足。食材能替一方土地說話,而料理則能照見一個人的內心。想來最近煮菜有變得比較好吃了,大概是心態稍稍長進。 今日小滿,總算感覺真正要進入夏季了。
最近走在路上時,萬物的蠢蠢欲動愈發明顯。無論是空氣中的濕熱,還是隨處出沒的小蟲,以前看了避之唯恐不及,近年可能膽子大了,有時繞道,或者是索性停下來,讓牠們先走。 一直覺得二十四節氣是有情緒、表情的。 到了今天,正巧三年。
才剛開上仰德大道,天空就下起了毛毛雨。從冷水坑一路往上時,雨與霧濃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。然後一個轉彎,夢幻湖就在一整排的針葉林之後。 朋友說,去夢幻湖碰到下雨天是幸運的,這時候最美了。 是啊,的確幸運。在以為萬物都被遮蔽,呈現靜止狀態時,一陣風吹過,然後霧動、水動、心卻很平靜。閉上眼,有風聲、鳥聲、蛙聲,他們的存在無法用雙眼看見,但能聽見。 夢幻湖前有兩張木椅,感覺能在那坐上很久很久,直到人也進到雨裡霧裡。 開車下山時,天放晴了。然後就在不遠的轉彎處,久違地看到了彩虹,就像是大山的贈禮。 - 昨日早晨趁上班前去了趟花市,跟室友兜兜轉轉,沒想到太早到了,還有過半的商家都還沒進花,結果最後買了白玫瑰與茉莉。 回家挑著玫瑰刺時想,真是好久沒在臺北買玫瑰了啊。下山後回到家,含苞的都開了,盛開的已準備凋落。 這是第一次買茉莉回家,不曉得能否也有機會等到瓶中花開,但又有誰可緩緩歸矣呢。 - 晚上趕提案簡報時,隨意選了Youtube上的歌曲合集。 歌播到一半,停在了盧廣仲的《幾分之幾》。於是得以仔細聽這首歌,於是不知不覺就聽了一整晚。歌詞最前面是這樣唱的,「風慢慢吹,沒有人掉眼淚。一切好美,美到我可以不用說話。」 是啊,一切好美。無論是玫瑰、夢幻湖,還是開車路上所見到的景色。美到無需說話,就這樣安靜坐看時間流逝與停滯。 三週年的一天就這樣過了,不曉得你是否一切都好。 2022.5.18 似乎忘把鋼筆遺留在臺南了。
每回往返南北時,總會有個東西落下。雖然生活中不一定會立刻用到,但少了它就是感覺不自在。好比說難得想寫日記時,只好先以黑筆代替之,但這樣就與左側深綠色的墨水、筆觸又不相同了。 四月的最後一天,氣溫驟降,還飄起了毛毛細雨。這樣的天氣連帶著橫跨到五月,明明應該是春末,此時的臺北卻反而像是初冬。
在如同初冬的四月底五月初,大學的室友搬離了臺北,返回高雄老家,我和她把紙箱搬到超商,她把大學起開始騎的腳踏車與鑰匙交給了我。 隔天,在時隔一年後,我和一位同鄉友人見面,一起去四四南村看了舞臺劇LPC,看完後從101走到象山再走回信義區,吃了有三年沒吃的乾炒義大利麵愛店。 等紅綠燈時他說,「其實年初過年前我阿公走了。」於是我們聊了整晚人往生後會去的地方,以及人往生時那些還在的人所發生的事情。 然後今天從一大早開始,臺北就飄著毛毛細雨,氣溫低得蓋一條毛毯剛好。把前天買的張愛玲《少帥》看完後,我躺在床上不小心又睡著了。一覺到中午,四處拖沓後,終於趕在北美館閉館前去看了展覽。 前天的我、昨天的我、今天的我,撐著傘緩慢行走,意識到腳板是如何落地,如何克服摩擦力再往前走一步的我,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呢。 時隔三年,終於把底片洗出來了。
趁著簡報完的下午,一路沿著藍線往北車走。明明下午還是晴天,走出攝影店就開始飄起來毛毛細雨。延續這樣的濕氣,隔天拿到了底片也感覺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水氣。 這次總共洗了兩捲,一捲是三年前的傻瓜相機,另一捲是去年朋友借相機時贈送的底片。 裡面具體拍了哪些早就忘了,因此拿到沖好的底片就像在開驚喜包,重啟明明應該感到熟悉,卻總是反而遙遠的記憶。 今天臺北的天氣陰,但沒下雨了。
在26歲的第一個早晨,終於請了休假打算出趟遠門。經歷了前幾週沒日沒夜的提案,當回任性的壽星必須的呀。 請假歸請假,雖然心中是這麼打著如意算盤的,但果然一早還是準備來趕稿,手機上還是跳出了一些工作訊息。儘管如此,心裡還是覺得期待。期待著中午去花市買束新鮮的花回來,期待著去超商領朋友寄來的包裹,更好的是,早上收到了你即將出院的消息。 今年生日忘記關掉通知,一大早收到訊息嚇了一跳,連忙起身研究如何關閉。早上開晨會時,才發現原來公司的四月壽星這麼多,大家果然都是更擅長低調的同月壽星。 25歲末,朋友轉貼了一段影片來。大概是說懶人如我,還能夠被身旁的人記住名字,真該謝謝老天爺。當下看了實在覺得非常有理,我何德何能啊,能遇上那些懂得關照他人,又善良的人相伴。 |
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July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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