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猜猜我買了哪個給娜?」 「如常。」 盛夏開始時,有一位朋友去了花東的音樂祭,逛到回收布做成的書籤,上頭刺繡著各種字。而在各式單詞裡,她選了如常給我。 如常,如常。不是「心」、「好好」,而是「如常」。 後來幾天我經常想起這兩個字,如果今天是我去買,大概也是一樣的選擇吧。但究竟,什麼是「如常」呢? 剛入夏時,看到了一段關於「逸事」與「事件」的討論。前者是突如其來,不會對未來產生影響的小插曲,但當後者發生時,人們會因為環境、慾望、性格出現巨大轉變,而無法再像以前一樣地生活。 有時看著鏡中的自己時會想著,假設時空不會扭曲,現在將由過去所形塑,那麼過去所經歷的人、事、物哪些是「逸事」,哪些是無法忽視的「事件」呢? 兩者之間似乎不存在絕對的大小關係,就算是一個眼神、一段話、 一個念頭,都可能在未來回頭時成為事件。如果說走過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的我們,從來就不是靜止,而是持續變動的,那麼所謂「如常」,是不是其實代表的是我們選擇接納的狀態呢?
我們可以將如常看成一個巨大的集合體,裡面由各式各樣的物質組成。這個集合體將不會是完全靜止,而是有機、持續變動的,就像細胞膜一樣,每秒都有無數的物質通過,但卻能維持平衡。 當集合體的主人,與進出的物質意念一致時,平衡便能維繫。但當意見分歧時,便可能導致細胞萎縮或爆破。 就在書寫的此時,突然意識到其實已經很久沒生氣了。當和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產生衝突時,比起生氣,往往更多的是困惑與難過。或許,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情緒,便是起因自過於渴望維持如常的念頭。 若能如常,那麼這個集合體便能保持著巧妙的平衡,然後持續有機,持續存在。但自己是否卻又矛盾地成為打破平衡的人呢? - 時序進入七月,身旁許多人也面臨著轉職、出國、唸書等轉變。準備遠行的友人們都趕在出國前相約,只因下次見面不曉得是幾年之後了。 在盛暑中,人與人的相聚離散變得異常清晰。因此明明出席聚會都會消耗大量能量,卻還是都答應了,可能只是想親眼確認對方安好吧。 就像時間久了,能看出每個人所打造出的集合體樣貌。有些會相交,卻不會永遠重疊,而是交於一點後各自遠離。那麼或許就算只是遠遠看著,知道他是健康平安的便好。 有一位數學家推演出平行線其實是會相交的,只要符合某種條件。那些過於艱澀的數學理論有看沒有懂,但對我來說,假如明明應該要平行的線相交了,可能是無比珍貴卻也令人感傷的事吧。相交之後,過了交點,兩條線又將各自遠去。 - 有一回,認識十多年的朋友說,她是相信命運的。甚至對她來說,我們妄想著改變命運這件事本身,也早已命中注定。 印象中她是個極為理性,一旦訂下目標便無人能動搖的人。從畢業後到現在,四年後再次相見聽到她這樣說讓人很訝異,卻也同時鬆了口氣。 可能是因為既然都早已注定好,那麼無論是全力以赴或者是放棄,至少都能更接近無愧於心吧。儘管有些時候,自己似乎因為無法確認而選擇了第三方案逃跑。 「逃避雖可恥但有用。」晚上吹頭髮時很阿Q的說服自己,偶爾為之沒關係的。 - 如常,如常。之於自己,之於他人,這個集合體的樣貌究竟如何呢?我們所渴望維持有機與平衡的,是否能實現呢? 2022.7.16
0 Comments
Leave a Reply. |
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July 2022
Categories
All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