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收到了2021年最後一束週花,是摻和著粉紫、螢光粉與墨綠的雙色桔梗及菊花。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氣溫驟降,身體產生了本能反應,抑或是這幾個月長期出差,總之心情懶洋洋的,工作效率實在不彰。 收到花後放在書桌上,視線總忍不住被轉移盯著花看。友人笑說,只聽說過戀寵物的,沒聽說過戀花的。 的確,每每出遠門後回到租屋處,最期待的就是看到這些花也安好。以前總喜歡看到盛開的花,一年多後也開始接受枯萎與凋零的狀態了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?關於買花,以及重新買花這兩件事。 唸大學時,學校前的地下道偶爾會有一對賣花的聾啞夫婦。他們的花總會從地下道的中段開始擺放,然後彎過轉角,因此無論是哪個方向走來,行人的視野總是能擁有一片花海。不管是不是銷售上的考量,至少對我來說都是一種驚喜,而且總是十分期待。 我喜歡那種雖然荷包不多,但是在地下道挑選一束花給自己,交到那對夫婦手上的感覺。你會凝視到一對帶著笑意的雙眼,還有無聲的手勢,那時總覺得買到的不只是一束花,而是整個四季。 因為無法預料,所以買到花的話就是特別幸運的一天,甚至是綿延一兩週的幸福。 至少我是一直這麼認為的。 畢業後,就在準備轉職資料的週末,我又久違地遇到了那位夫婦,那天我買了一對紅白玫瑰。
「今天就決定是張愛玲日」,一樣的配色,一樣的花種,大學時我興奮地和室友分享道。 然後就在捷運站月臺,我收到你走了的消息。 「啊,該怎麼辦呢?」那個傍晚我一手拿著手機,另一手拿著花,四周是熙來人往的人群。眼前的列車經過了好幾班,而我就只是站在那,手上握著剛買到的花。好想蹲下來,好想回到買花的前一刻,好想突然驚醒就算發現剛才的幸福感並非真實也無妨。 當我再次從臺南回到臺北,繼續忙碌的日常生活後,花瓶內的紅白玫瑰早已乾燥脆化。 但我卻好像再也無法買花了。 如果買到花是一種幸運,那麼我寧願將幸運累積與轉贈。 一年後,有一回在朋友的畫室,第一次體驗用壓克力畫畫。畢竟是第一次,總覺得需要特別慎重,坐在那裡想了很久,後來以「你那裡的春天」為題畫了一幅畫。 那是夢境裡才會出現的山。銀色的,綿延的,一座又一座像是沒有盡頭。還有一球又一球像是由花瓣組成的春天。 那是一個正在徘徊的春天,因此百花也將逐漸萌芽。 「希望你那也能四季如春,有花香,有幸運。」終於,我又敢買花了。 最近朋友看了一本書,叫做《失落詞詞典》,雖然自己也只先看了幾個小片段,心裡卻震撼許久。 她說,「詞語是沒有盡頭的,不論是它們的意義,或是它們曾經的用法,都永無止境。」 我想著迄今為止所碰到的人們,若光是以「他」這個詞代稱,會有多少可能性。仿造作者的格式,那可能會是如下: 我已經忘記「他」眉眼的確切輪廓,但依然記得「他」笑起來時眼角的細紋,還有「他」頭頂上的白髮,以及隨著天氣變化「他」雙手溫度的改變。「他」走在我的身後,一個一回頭,便能看到「他」的位置。就算知道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(就算是宇宙的真理可能也會有被推翻的一天吧),卻貪心地渴望和「他」相處的瞬間能被延長。 明明都是「他」,同樣一個字但卻能涵括這麼多人的樣貌,還有每個人的這麼多面向。光是這樣想著,便覺得文字就像花一樣,會含苞、會盛開、會凋零、會再生。 是呀,就連「花」這個字也一樣。詞語是沒有盡頭的,所以也不會僅有一個定義。 收到了最近一期的週花後,又要出差了。 冬天氣溫低,花朵總能活比較久,時間差快一個月的切花們彼此搭配,竟然也意外顯得很協調。是一種自然的本質吧,無論先來後到,總還是能找到和諧的狀態。 要趁還停留在某一處的日子裡好好記錄這些花啊,謝謝這一年有你們的相伴。 2021.12.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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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天的拔絲地瓜。實在太好吃了,簡直令人欲罷不能,甚至起心動念想自己來做做看。 Archives
July 202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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